西藏这幅唐卡主要描绘了释迦牟尼佛及眷属神灵的庄严法相。画面正中,释迦牟尼佛头饰螺发,肉髻高耸。面庞方圆丰润,表情严肃庄重中尚带有一丝普济众生的喜悦微笑。上身躯体劲健修长,着袒右肩袈裟,袈裟紧贴肌体富有写实美感。左手置于腹前,结禅定印,右手自然垂下,结触地印。双腿结跏趺端坐,下承仰覆莲座。主尊背后饰有拏具背光,莲座之下还置有双狮双象方形台座。主尊两侧绘有两位胁侍菩萨,面向主尊侍立。画面上方左右两侧最上一排,绘有正面端坐的五方佛、释迦牟尼佛等佛尊;其下绘有六位供养菩萨和两位供养僧,现侧视盘坐之姿。画面下方正中绘自在观音。其外在两侧分绘象宝、王后宝和将军宝、马宝,最外侧绘有黄财神的威严形象和一位供养人的虔诚形象。整幅唐卡色彩沉稳庄重,造型质朴古拙,精神内蕴丰富,是一幅极为难得的13世纪帕藏风格唐卡绘画精品。梵风藏韵 妙趣天成—13世纪帕藏风格释迦牟尼佛唐卡赏析公元10世纪末,藏传佛教复兴之火于藏西阿里地区和安多河湟地区被重新点燃,在西藏各地方势力的支持下,佛教得以迅速扩展至整个藏区,佛教艺术也随之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东北印度帕拉艺术,这种承袭古印度笈多艺术精髓、以典雅华美著称的艺术风格在众多印度入藏弘法大师的推崇下,得到了当时西藏僧俗各界的喜爱和追捧。其艺术风韵在融合了西藏本土审美意趣后,形成了极富地域特色的帕藏艺术风格,成为12至13世纪西藏佛教艺术的主流样式,并对其后西藏佛教艺术的发展产生了极大影响。此次中贸圣佳秋季拍卖推出的13世纪释迦牟尼佛唐卡,就是一幅帕藏风格绘画的经典之作。这幅唐卡主要描绘了释迦牟尼佛及眷属神灵的庄严法相。画面正中,释迦牟尼佛头饰螺发,肉髻高耸,顶置牟尼宝。两耳硕大,耳鬓以团花装饰。面庞方圆丰润,额头高广素洁,眉眼尾端上挑,鼻梁高挺,表情于庄肃中略带一丝普济众生的喜悦微笑。上身躯体修长,着袒右肩袈裟,袈裟紧贴肌体,展现出躯体优美匀称的肌体线条,富有写实美感。左手置于腹前结禅定印,右手自然垂下结触地印,为释尊成道时的标准形象。双腿结跏趺端坐,下承仰覆莲座。主尊背后饰有拏具背光,莲座之下还置有双狮双象方形台座。主尊两侧绘有两位胁侍菩萨,皆头戴三角形花叶冠,身姿婀娜,姿态灵动,面向主尊侍立。画面上方左右两侧最上一排,绘有正面端坐的五方佛、释迦牟尼佛等佛尊;其下绘有六位供养菩萨和两位供养僧,现侧视盘坐之姿。画面下方正中绘自在观音。其外两侧分绘象宝、王后宝和将军宝、马宝,最外侧绘黄财神的威严形象和一位供养人的虔诚形象。整幅唐卡色彩沉稳庄重,造型质朴古拙,精神内蕴丰富,是一幅极为难得的早期唐卡精品。此幅唐卡不论构图布局、人物造型,还是背景饰物的描绘,都明显吸收了东北印度帕拉风格的艺术精华。唐卡布局呈现棋格型构图形式,主尊体量巨大,且占据画面中心,其他附属神灵及供养众均匀分布于主尊周围,仿若被安置于棋格之中。此种平面布局堪称早期唐卡的标准样式,直到15世纪下半叶西藏本土艺术形成后,才逐渐由青绿山水为背景的自然写实构图所取代。画面上方第二排侧视盘坐的菩萨众和供养僧众,腿部相互叠压,突出了人物的空间关系。此种人物排布形式源自于古印度绘画,在印度阿旃陀石窟上就有所见,敦煌出土的吐蕃时期帛画、11世纪扎塘寺壁画等这些彰显出古印度艺术风韵的绘画作品中也能看到。13世纪以后,以尼藏风格为主的西藏绘画艺术中渐渐摒弃此种人物排布形式,转而以更为平面化的形式来表现人物之间的位置关系;主尊及胁侍菩萨呈现弓形的额头、修长挺拔的身躯、劲健内敛的肌体无疑都来自帕拉艺术对人物的塑造和诠释,三角形的冠叶造型和极为短小的裙裤也在帕拉艺术作品中屡屡出现,尤其是上述侧视盘坐菩萨众和供养僧众的腿部姿态,是古印度造像艺术对人体结构的精准解析和完美呈现;主尊及胁侍菩萨背后马蹄形的头光样式流行于12至13世纪帕藏风格绘画上,13世纪以后接近圆形的头光成为更受欢迎的样式。主尊身下莲座的莲瓣样式简朴素洁,外形近乎方形,色彩错落分布,这种描绘手法在12至13世纪帕藏风格唐卡绘画上极为常见。方形台座的横杆及边缘部位饰有各类宝石,也是帕藏风格绘画常采用的表现手法。当然,我们也要看到此幅唐卡有别于传统帕拉艺术风格的地方。唐卡画面背景以深蓝色为底色,上绘许多细小花朵,这在以突出形如几何色块山岩背景的传统帕拉风格绘画上并不多见,反而与稍晚的尼藏风格绘画所采用的背景更为相近,如夏鲁寺、白居寺壁画中都出现了以深蓝色为底色,上绘细小花朵的背景图案。人物面部略显丰肥,五官集中且偏于下部,嘴唇小巧精致,这些人物造型特点更贴近尼藏风格的艺术表现方式,胁侍菩萨眼睛未突出面部、下巴曲线圆润平滑也与传统帕拉艺术绘画有着极大不同。尤其是画面最上方及最下方的眷属神灵及供养众,人物面部硕大、躯体粗壮,表现出鲜明的尼藏艺术风格特色。人物钏镯等饰物有着水滴状的造型,遍布拏具背光精美繁复的卷草纹饰,堪称是尼藏风格艺术的典型特征,在尼藏风格绘画作品中可谓比比皆是。综合这些来看,此幅唐卡明显吸收融合了早期西藏和尼泊尔艺术,是一幅十分典型的帕藏艺术风格绘画作品。公元10世纪以后,伊斯兰军事势力不断加深对印度的侵入和掠夺,尤其是对佛教僧团的打击和破坏,使得许多印度佛教大师翻越喜马拉雅山,进入西藏弘法。这些高僧在传授佛法的同时,也将古印度的佛教艺术传播至西藏,并被西藏僧俗奉为圭臬,11世纪前后,西藏各地许多展现出帕拉艺术风格元素的绘画遗存就是明证。但随着13世纪初,古印度佛教圣地超严寺被伊斯兰军队摧毁,标志着印度佛教的基本消亡,帕拉艺术丧失了创作来源,西藏佛教艺术无法再以帕拉艺术风格作品为蓝本进行创作,尼泊尔艺术这种同样承袭自古印度笈多艺术的同源艺术风格就逐渐占据了主流。同时,西藏佛教经过较长时间的发展和传播,佛教艺术工作者在艺术创作时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各教派教理教义以及西藏本民族意趣的影响,从而走上了本土化的艺术创作道路。因此,帕藏艺术风格应该是以帕拉艺术风格为主、融入了尼泊尔艺术特征及西藏民族审美的地域特点极为鲜明的艺术形式,其艺术风格形成是多种艺术相互吸收、相互融合的结果。综上所述,此幅13世纪帕藏风格释迦牟尼佛唐卡构图传统,布局规整,设色沉稳,笔触朴拙,内蕴丰富,是一幅甚值珍藏的早期唐卡精品。其艺术风格特征在帕拉艺术风格的基础上,融入了尼泊尔艺术特色和西藏民族审美偏好,堪称是帕藏风格绘画的代表作品,见证着西藏绘画艺术从帕藏艺术风格向尼藏艺术风格的转变。北京白塔寺文物管理处副研究员 孙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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